【國際編譯】齊澤克談「熱和平」、馬德論北約與核爆威脅,蓋紐薩斯談捍衛共享價值 | 哲學新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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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澤克談「熱和平」、馬德論北約與核爆威脅,蓋紐薩斯談捍衛共享價值

更多哲學家力挺烏克蘭:Day 6
本篇報導編譯來自齊澤克 (Slavoj Žižek)、西班牙巴斯克自治區大學哲學教授麥克‧馬德 (Michael Marder)、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教授薩伍魯斯‧蓋紐薩斯 (Saulius Geniusas) 對「哲學家挺烏克蘭」(Philosophers for Ukraine) 計劃的聲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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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家挺烏克蘭」(Philosophers for Ukraine) 計劃1持續獲得各地聲援,目前已經有 21 位哲學家表達支持。本篇報導編譯來自西班牙巴斯克自治區大學哲學教授麥克‧馬德 (Michael Marder)、斯洛維尼亞盧比安納大學哲學系研究員齊澤克 (Slavoj Žižek)、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教授薩伍魯斯‧蓋紐薩斯 (Saulius Geniusas) 的支持。

巴斯克自治區大學哲學教授馬德的宣言,從俄羅斯軍隊攻擊兩座核電廠以及普丁威脅動用核武談起,指出北約只出兵保護成員國領土的觀念已經過時。因為核爆的後果將波及烏克蘭週邊的北約國家、甚至全球,因此「防禦邏輯」的切確意涵需要重新審視:

思考戰爭的面貌

Michael Marder
Michael Marder
打從普丁駭人地入侵烏克蘭起,我就很難清晰思考。這次,戰爭打得離家太近。說真的。我有超過一半的家人來自烏克蘭。我爸的家鄉在尼科波爾,第聶伯河西南方一百公里遠的地方。我外公則來自別爾基切夫,他全家大多死於納粹大屠殺。我母親這邊的曾祖父來自於波爾塔瓦。被俄羅斯部隊野蠻與不顧後果攻擊的車諾比以及札波羅結核電廠,在我個人生命中留下無可抹滅的軌跡,就像我和法國藝術家安娜依斯‧通德爾 (Anais Tondeur) 合寫的《車諾比臘葉集》(The Chernobyl Herbarium) 一書所描述的那樣確然。我一直為烏克蘭的親戚、朋友以及同事們擔心,同樣也擔憂那些發現自己身處慘絕困境的烏克蘭人民,他們被夾在愈來愈好戰的俄羅斯以及西方之間,就是聲稱支持卻幾乎沒做什麼來保護烏克蘭境內人民的那些國家。

然而,我們還是必須思考。在這個意義下,說會支持烏克蘭或正式譴責普丁侵略之舉的空洞聲明是不夠的。

直面思考當前戰爭的一個具體作法,必須設想核戰威脅以及俄羅斯軍方史無前例攻擊核能設施這兩件事所代表的意義。北約認定自己是限於成員國防禦性組織的這種不介入立場,建立在一個領土防禦的過時想法上。這個想法是說,威脅可以被明確地限定在特定時空範圍之中;因此,任何回應都要基於這種限定性質。然而,核戰威脅的意涵則非常不同——不管是使用核子武器,或者轟炸導致危及核電廠的安全都一樣。在這點上,結果不會侷限於國家領土的空間裡,也不會僅限於軍事活動的這段時間中。扎波羅熱核電廠的輻射塵,最起碼會影響到羅馬尼亞與保加利亞,波蘭與波羅的海周邊國家,也會影響中歐。這將影響到不只是現在的人們,還會影響到下一代以及整個生態系統。北約的防禦性行動邏輯需要儘快更新,以應對當前情況:成員國已岌岌可危,不管核爆是不是落在他們的國土上。

沒道理說哲學家在這種情況下不能「靈機應變」。

盧比安納大學哲學系研究員齊澤克的宣言談俄羅斯從冷戰轉向「熱和平」與混合戰,並指出就算是左派份子也該斷然拒絕讓俄羅斯稱心如意,他說:

我們應該無條件拒絕這件事,尤其我們自認是左派的話

Slavoj Žižek
Slavoj Žižek
在三月五日,普丁說西方國家對他國家的制裁「等同於宣戰」,同時他會把北約在烏克蘭設置禁航區的行為當作是參戰。大家應該把這份宣言和普丁這幾天反覆說過的事情一起讀:與西方國家的經濟交易應該要正常進行、俄羅斯會履行承諾,繼續輸送天然氣到西歐國家...…

我們學到的教訓就是,俄羅斯不只是走回有其堅定原則的舊日冷戰老路——它試著將一個新的模式強加在我們該如何看待國際關係這件事上:不是冷戰,而是熱和平;和平就是一種持續性的混合戰,宣稱軍事干預是對抗種族滅絕的維和人道任務。我們讀到「俄國國會對採取恰當手段以達成人道目標,表達明確與堅定的支持」。

從拉丁美洲到伊拉克的軍事介入,過去我們常聽到類似的講法,現在俄羅斯過時地整個拿去用了。所以,在一個俄羅斯想要控制的國家裡,城市被砲擊、人民遭殺戮,大學受轟炸之時,國際間的貿易還是應該持續、在烏克蘭之外仍然要繼續下去……我們應該無條件拒絕這件事,尤其我們自認為是左派的話。

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教授蓋紐薩斯談到國際社會的共享價值——自由、自決與法治——勝過各國的切身利益,並呼籲讓烏克蘭儘快加入歐盟來捍衛這些價值,他的完整宣言是:

烏克蘭正在為自由、自決與法治而戰

Saulius Geniusas
Saulius Geniusas
現在正是時候,讓哲學社群對烏克蘭反抗俄羅斯入侵表達明確的支持。恐懼、狹隘的切身利益以及意識型態,是這條路上的阻礙,而哲學家的責任就是去顯示出,建立其上的的東西都不長久。

普丁有三樣強大的武器:核武、其他國家狹隘的切身利益,以及恐懼。我們無法讓他失去第一項武器,但我們可以剝奪他另外兩樣武器。透過制裁,國際社會可以顯示出,有必要時,可以把自己狹隘的切身利益放一邊。至於第三樣武器,烏克蘭人民的勇氣與強韌持續告訴我們,我們不需要恐懼。這非常鼓舞人心,因為這提醒了我們,我們不只是被實務利益所驅動的生物而已,我們也會為了比我們更為重要的價值而獻身。烏克蘭正在為自由、自決,以及法治而戰。他們正在為我們的價值而戰;他們正在為我們而戰。

不同的國家有各自不同的利益,然而卻有共同的價值——這就是烏克蘭戰爭告訴我們的。它也讓我們看到,這些價值為烏克蘭人民所共享。我們全都是同一個家庭的成員,而我們唯一能希望的就是讓烏克蘭儘快加入歐盟,讓這個事實可以獲得制度性的承認。如果我們有從歷史中學到任何事,那就是這件事:只要世界選擇抵抗,沒有獨裁者可以把他的意志強加至全世界。我們唯有團結才能走上和平之路。榮光歸烏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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