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談到,汗凌帝國的叛軍,也就是吳秦所帶領的軍隊,發動了一場奇襲。這場奇襲如暴雨所引發的山洪水,既突然又猛烈,令毫無防備的帝國軍不僅毫無反抗之力,有的甚至自相殘殺,誤傷己方;加上帥營大旗被砍倒,使得帝國軍全軍將士只顧著撤退逃命,士氣大傷,也導致公子琧自身命危旦夕。
就自此危亂之時,司馬老將軍率一隊鐵騎衝出,救走公子琧。只見老將軍神色自若地重整帥營附近的部隊,打了一場撤退戰,順利將公子琧救出這場混亂中;然而,這一萬的帝國大軍,依舊死傷慘重,元氣大傷。
帝國軍隊逃了近一個晚上,全軍逃至千里江岸的一個小聚落休息,並再次重整數點軍隊;一萬的帝國大軍,經歷一夜的襲擊,僅剩下六千人。
當公子琧知道原本的一萬大軍,現僅存六千人時,全身虛脫無力,倒坐在地的哭喊:「一萬大軍阿!原本的一萬大軍,全因本公子,現僅存六千人,這叫我如何面對王兄阿!」
公子琧不停地手捶地面哭喊著,將雙手捶出血來,左右的侍衛與將士勸阻,依然無效。此時司馬老將軍走進帥營中,看到此情此景,立刻上前將公子琧從地上拉起來,以訓斥的態度和嘶吼的音量說:「公子,不要忘記你還是全軍之帥,你這樣反而更傷士氣,全軍之帥若是失職,那麼依我國軍法,我可以立刻將你先斬後奏!」
老將軍的聲音,將公子琧從混亂的狀態中拉出。
在公子琧收拾自己的心情,勉強讓自己面對現實,坐回帥位後說:「承蒙老將軍英勇相救,本公子在此謝過,對於方才失態,本公子望諸位將士海涵。對現下的情況,不知諸位將軍有何看法?」
老將軍看著現在的公子琧,明白他已經學到教訓,所以現在所說的建議,公子琧必然聽從,於是他說:「稟公子,末將以為,現今狀況,我軍士氣及元氣皆已大傷,適才末將在軍中走一趟,看出許多將士已無戰心,而叛軍剛獲得勝利,此刻必然銳不可當,末將認為,我軍應盡速返回我國,重新擬定討賊大計。」
司馬老將軍講完他的想法後,許多將士紛紛表示同意,公子琧想了一想,就下令說:「那就依老將軍所說,我軍班師回國,命營中各軍士,稍事歇息後,於此村中徵收船隻與糧草,今夜渡江。」
雖然公子琧決定搬師回國,但他依然對自己的慘敗感到困惑,特別是,這場夜裡的奇襲,究竟是如何發生?
若要回答公子琧的疑惑,我們得先回到吳秦的軍中來看。
之前提到,錫安國的新國主—俞貴—只准吳秦領五千軍力應對一萬的帝國軍,這無疑是要借刀殺人。在吳秦接到軍令後,充當吳秦軍師一角的老祭司,也收到了王的命令,要他立即回國主持祭祀大典。
明白人都知道,這是錫安國王的陰謀,打算將吳秦軍中唯一能夠出謀策劃的人拔走,讓吳秦一軍獨自面對強大的帝國軍,進而使其滅亡之機率提升。老祭司也曉得這一點,於是在他回國之前,他留了一位少年給吳秦。
這位少年是追隨老祭司多年的學生,其身高不高,臉色紅潤,皮膚白皙,雙手纖細,嘴唇透露著些許的嫣紅,彷如女性,甚至比許多女性美麗;但其來歷,乃老祭司於市場撿到的棄嬰。
看著這樣一名少年將成為軍中的軍師,吳秦及其麾下許多將士,皆難以置信。但因為老祭司保證這名少年,為吳秦出策謀畫絕不是問題,於是吳秦才將其視為軍師。雖是如此,吳秦軍中許多將士,仍有疑慮。
老祭司離開後,吳秦話不多說,立刻召開會議,商討應敵之策。雖說是應敵,但無非是在討論,究竟是否該撤退還是該進攻。面對這麼樣的一個問題,軍中不是沒人有頭緒,不然就是主張撤退,當然也有人主張班師回去除掉錫安的這位新國王。
就在大家爭論不休時,席間有一人發出應主動襲敵的聲音,這個人就是老祭司留下的少年,吳秦的軍師—許嘉。
「主動襲敵?傻了吧,兵力之懸殊根本打不過!」發出反對聲音的人是白令,面對這麼一位少年的想法,白令以懷疑的態度續說:「你既然是老祭司的學生,應該讀過一些兵書吧。所有的兵書都在告訴你,當你面對比己方更為強大的敵人時,應當不要與其直接交鋒,否則無異於以卵擊石。正如孫子所云:
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
照你的說法,我軍必然戰死不勝(剩);這是常識吧。」
面對白令的論點,許嘉卻毫不以為意;他先向帳中參與會議的將士們行禮後,緩緩的說:「白令將軍所言即是,但在下卻有不同的見解。首先,在戰場中並不存在常識,若以常識思考,那麼必然遭敗。
的確如兵聖孫子所言,要攻打敵人之前,還得先秤秤自己的斤兩。但眼下的這場危機,如果我軍不主動出擊,而是被動迎敵或者是撤軍,換來的結果一定是個死字。但不要忘記,孫子也說過:
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所以這場仗要勝,就當出奇兵。」
白令聽到這句話後,差點沒翻白眼,於是他耐住性子說:「『軍師』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將現有的軍力分為正面迎敵的軍隊,與側面迎敵的軍隊,然後在正面迎敵之軍,殺得差不多之時,再找側軍出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嗎?」
「正是。」
白令拍了一下桌子後說:「這種計謀連三歲小孩都想得出來,我們要這種計謀幹麻?根本不可能贏!」
許嘉笑了笑說:「白令將軍請先別激動,在下還沒說完。方才的意思,是一般的解釋方式,但是,同一句話在不同的情況底下,也會有另外一種意思。
兵聖孫子這句話中的『正』與『奇』,通常解為正軍與側軍,但在眼下的情況,我們可以解為『一般交合』與『奇襲』。所謂出奇制勝,正是指發動奇襲,而非單指戰場發動側軍殺人於措手不及。
因此,這場與帝國之戰,如果能奇襲成功,那麼我軍必能大獲全勝。」
「那依軍師之見,此場奇襲,應該如何襲之?」吳秦用著感興趣的眼光,看著這位少年軍師,提出疑問。
「吳將軍,首先我軍這場奇襲,當以最少的兵力發動,並以今夜的暴雨為我軍之掩護。根據情報,在下推測帝國軍必然在訣夾谷扎營,此處為隘地,只要他們把守住隘口,我軍便不能從正面迎之。
因此,請吳將軍親率三百精銳埋伏於此谷後方,此處乃敵軍帥營本陣後方;並請白令將軍率三千軍力佯裝正軍,攻擊敵方左翼,不用硬戰只需驚擾,將敵軍的大部分軍力引致左翼即可。這個作戰想法的根本目的,就是擒賊得先擒王。
況且,敵方之帥乃公子琧,此人只是個典型的公子哥,並無太多謀略,雖說副帥為長經沙場的司馬老將軍,但兩人不和,不以為懼。」許嘉一邊指著軍帳中的地形模型,一邊指示進攻的方式說道。
「等等,軍師,你如何知道敵方之帥在何處,又如何知道今夜會有暴雨?」面對幾乎是自說自話的軍師,吳秦不解的問。
許嘉笑了笑:「天氣是在下平日觀測所得之,至於敵方士帥的位置,在下只能說間諜萬歲。只是不知道,吳將軍對這個計策的想法如何?」
吳秦微微一笑後,突然站了起來說:「諸位將士,既然我們要主動發起奇襲,那麼就當先發制人,現在下令,全軍立即召集,以軍師之策,立刻出陣!」
「諾!」
當夜,果真如軍師許嘉所說,天突然下起了一場雷暴雨,首先由白令率軍向帝國軍左翼發動襲擊,接著吳秦下令身邊的其中一百個精銳,每個人要邊發動攻擊,邊吹響號角。從山谷上往下衝的這三百個精銳,在這場半夜的暴雨裡彷彿山洪一般,淹沒帝國大軍,帝國軍中,許多人自相殘殺。
吳秦砍倒帥旗後,聽到有人大喊發現敵方元帥,於是下令全軍,立即追殺敵方元帥。但敵方元帥被一隊鐵騎救出,逃離了戰場。
雖然吳秦已經獲得勝利,他卻興起了一個念頭。於是,他立即召集含白令所率的所有將士在內,追擊已經殘敗的敵人,因為吳秦打算手刃公子琧的頭顱。